一翦梅

接第7篇的後續
雖然想要用畫的,不過沒心力......
順便說下番外都沒取名字,所以也是用編號代替



番外1.

　　他在為我解下項圈後，就沒再對我做過任何傷害性動作，我拿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。說實話我完全不懂那男人在想什麼，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。
　　一走進藏書房就看見他靠在躺椅上翻著書。藏書房是在他解了禁足令後我最喜歡來的地方，我每次進來後都會看見他，在此之前我實在很難想像他看書的樣子。另外這裡的藏書比較特別的一點是古文書特別多。
　　「你醒了。」他站起身來把在看的書遞到我手上，並走到書架拿下另一本書。我翻了一下，發現他給我的是我昨天未看完的書，不過不同的是原文旁寫滿了通用語。
　　我抽了張羊皮紙，用羽毛筆寫下：『多此一舉。』並遞到他眼前。
　　「你古語程度太差。」他繼續找著他的書。
　　程度差又不是我的錯！古語的殘卷平常都很難見到，更何況用法，我在教會時因為興趣而選修過，程度算是不錯了，大概只有這種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的傢伙才會嫌我程度差。
　　『不然你教我！』才寫完我就後悔剛剛自己的一時衝動，正想劃掉時他就抽起了紙。
　　「好啊！」他勾起了一抹笑。

　　在上了段時日的課後，我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好的教導者，同時也發現當初學習到的古文語法及語意理解上有諸多錯誤。
　　「翻譯這個。」他遞了張紙給我，雖然不解，但我還是照做了。
　　在我翻譯完後，他迅速地看了一遍，「閱讀基本上沒問題了。」
　　「接下來我要教你朗讀，雖然你目前用不到。」他停頓了好一會兒，「在此我要先聲明，古語蘊含的力量非常強大，光是讀音就足以影響週遭，而憑人類的身體是無法使用這力量，所以我要你和我訂下約定，不論是之前，或是之後我所教導你的一切皆不可以任何形式教予人類。」
　　我凝視著他那雙黑瞳，好一陣子才寫下同意的答覆。
　　然後我照他的吩咐伸出左手，他唇覆上我的拇指，接著傳來一陣刺痛。他舔掉溢出的血珠，並讓傷口又快速地癒合。
　　「雖然必須雙方交換血液才算成立，但你不想啜飲惡魔的血吧！」他拉過我的手、撫上腕內側。在那裏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圓形印記，但瞬間又隱去了。「這次我就吃一點虧。」
　　所以我說我一點都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麼，明明他大可不必教我，省去這種複雜的過程，但他卻沒有這麼做。

　　在他讀頌的時候，我一直注意著週圍，以防突然有任何變故。而他似乎是受不了我一直分心的樣子，於是開口：「我已經把力量無效化了，專心一點。」
　　在讀這部分他花了更多時間教導，甚至拿了咒術型的書籍作為教材。他告訴我這一類比較特別，儘管不讀出音，只在心中默念也有效果，並要我試試。
　　我搖頭，他便說：「這種咒術是小型的，對你的身體應該不會產生多餘的負擔。」但他看我還是拒絕，一開始還有些不解，最後他說：「你不會以為我是要你用黑魔法吧？」我點頭後，他嘆了口氣，並唸出了那個咒術，一顆發光的小球飄浮在他手掌上。
　　「試試看？」
　　我有些遲疑地默念句子，接著我掌上也出現了同樣的東西。他表揚似地揉了揉我的頭髮，但突然眼神一凜，滅掉了兩個光球，並在我腳下施行陣術。
　　「有麻煩來了，別動。」才剛說完就響起了敲門聲。
　　推開門的是全身穿著白色裝束的男性，他開口說：「您違反約定，施行了光系法術。」
　　「告訴他，我想怎樣做是我的事。」接著古斯塔夫嘲諷地笑了：「況且與他約定的並非我。」
　　「您……！」
　　「我的領域不歡迎你，請離開。」古斯塔夫一揮手將門關上。
　　他解開陣法，說：「課程結束了，你回房間去。」
　　自此之後他又下了禁足令，我恢復了只能在臥室活動的日子，但他每天都會帶不同的書來，日子並不像之前那麼難熬。

　　那一天毫無徵兆地降臨了。

　　他一如往常在同樣的時間推開我的房門，但這次沒有書也沒有食物。
　　「吶，我不想再等待了。」他抓住我的雙臂，「亞爾林，成為我的所有物吧！」
　　聽到這句話，我拚了命掙扎，但他把我抱得更緊。
　　「過程只要一下子，不會讓你感到疼痛的。」
　　我仍然掙扎著想逃出這個不斷將黑暗氣息注入到我體內的懷抱，我想大喊不要，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　　不要、不要！我不想成為惡魔！背好痛，快停下來！
　　「不要－－！」在大喊出聲的同時，我背後一陣劇痛，並聽見了什麼東西穿破血肉的黏稠聲響。
　　爾後我陷入一片黑暗。

　　等我再次有意識時，背部依然抽痛著。我轉頭，看見了沾染血污的羽翅與拿著刷子、細心清理的古斯塔夫。
　　「你還很虛弱，繼續休息吧。」他一邊替我清理著一邊說。
　　「我變成惡魔了嗎？」
　　「沒有。」他停頓了很久，才又開口：「你別說話，放心睡吧！」
　　於是我再度陷入沉眠之中。

　　「痛……。」醒了後背部依然隱隱作痛，特別是肩胛骨附近。
　　我撐起身體，坐在床沿、望向大放光明的窗外。
　　已經是早上了啊！我這般想著，總感覺全部的事都恍若隔世。
　　「真漂亮啊！」在我不知發呆多久，男人低沉的嗓音傳進了我的耳中。
　　他斜靠著門框，看起來已經待有一陣子了，然後他走過來，將手上的那杯水交給我。
　　我雙手握著水杯，他見狀也沒說什麼，只是蹲了下來、雙手覆上我的臉頰，輕柔的撫摸著，當他目光觸及我左耳上的耳飾時，嘆了口氣。
　　「我這樣做究竟是否正確呢？」語畢，他對我微笑、站起身來，「喝完水就到外面吃些東西吧。」並向房外走去。
　　「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？」
　　「等過些日子，你能操控你的翅膀就會知道了，雖然用鏡子看也行，但我不會給你那種東西。」他繼續了停下的腳步。
　　翅膀嗎……？雖然剛有嘗試動作，但背部一直持續的抽痛，讓我完全無法按照意志掌握，而且我也不敢看，因為我不懂最初清醒時，他答否定後的停頓是代表什麼意思。
　　我看著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，想起他說鏡子的事。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認真看過自己的長相了，我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呢？

　　過段時日，我能自由地進行翅膀的動作，但我還是沒有真正去看過那對翅翼。古斯塔夫看出了我的猶豫，他只淡淡說了句：「無須擔心，答案會讓你滿意的。」然後轉過身去。
　　鼓起勇氣後，我知道答案了－是白色。若是用他的話來說，是漂亮的純白色。但還有一個問題我始終沒問出口：現在的我到底是什麼？
　　儘管心中清楚，可我害怕從他口中聽見『不是人』這個答案。

　　他消失了。
　　在我所不知道的時候，他從我的生活中離席。
　　我還是待在這棟房子中，我不知道為何還要留在這裡，但我總是對自己說再等等，直到素不相識的下級惡魔闖進來。
　　我拉開床頭的下層抽屜，裡面只躺著一把我被他抓來時身上帶的匕首，明明他在的時候這抽屜是被鎖住的。
　　我用盡力氣與惡魔拚搏，最終我滿身是血地殺死了入侵者。
　　該離開了。在吃力汲水、清洗身上血污時，我這樣對自己說。
　　最後一次進到藏書房，原本滿架的書幾乎消失殆盡，只剩幾本古語的咒術書及一本很厚的手寫字典。躺椅上則放著一套衣物與一把長劍。
　　原來他早就料到了嗎？
　　我的翅膀揮動著，啪啪的聲響在空曠的房間內迴盪著。



　　「哎呀，客人是要住店嗎？」老闆娘親切地對走進來的年輕人問道。
　　「我想問驅魔師公會怎麼走。」金髮的年輕人毫無語調起伏地開口。
　　「我們這邊是總部的管轄區域囉！往城中央、總之就是北邊走就對了，那建築物很顯眼，你一眼就能認出來的。」
　　「總部嗎……，謝謝。」

　　幾枚金幣在櫃檯上閃耀著。

fin.

　

-後記-

寫這篇真是累死了...特別是亞爾林一開始都沒開口,感覺爸爸的話就特別多......
還有特別是身為父親的古斯塔夫,總讓我有種角色崩壞的感覺
雖然寫正篇時試想過,但實際寫出來時連自己都被嚇到 OTZ
特別是熬夜寫時感覺怎樣都不順......

可惡,哪天也來崩壞一下亞爾林!!!(慢著)

然後爸爸的人設......,還在努力中 T^T